这些物资大部分推放在越南的海防港。由于沪、粤等处海口为敌人封锁、无法输出输入,仅靠滇越铁路运输是来不及的,而且滇越铁路距离日本人占的广州太近,铁路一路穿行在高山峡谷之中,一旦遭遇日军轰炸很容易线全线瘫痪,公路则成了主要的运输命脉。
曹艺调辎汽三团三营任中校营长。营部驻河池。他到河池后并未耽搁。迅速熟悉营队人员、车辆情况,摸清广西、云南及港澳通往内地的战时公路网络状况,选择并实地考查路况稍好一些,行程最短和相对安全的运输线,做好充分的物资准备和思想准备,旋即带领官兵飞车上路,穿越并不熟悉的崎岖山区,驰过跨越在湍急河流上的柔性钢索大桥、寂静无人的热带原始森林,来往海防、河内、同登、重广府(越南的重广府)靖西间抢运军用物资,接新汽车。
在往返越南的途中,除了要时时防空袭经常昼停夜开外。更要小心因路面狭窄、坡陡、弯急引起的碰撞和翻车。大西南的行车难度和风险远比其它地区大,对车辆的性能和驾驶人员的技术素质都是极大的考验。驾驶官兵们不但经常在荒山野地露宿,而且要在暴风雨中引起的山体滑坡,泥石流阻路时,抢先动手及时清除路面迅离危险区。曹艺对班以上的军官,都作了必需具备独立处理问题能力和多学一项修理保养车辆技术的硬行规定,有时甚至在途中实地考查下属的实际能力。他的下属,既敬又怕这位态度和蔼、从不大声训斥,但骨子里相当认真不怒而威的军官。
往返越南执行任务的同时,曹艺感到最头痛的,不是任务的艰巨和行车的困难,而是投机商人对驾驶官兵的金钱利诱。“马达一响,黄金万两”在这大西南的运输线上才是真正体现出来。曹艺时时注意教育官兵要以抗日大局为重,千万不能做发国难财的蟊贼。“打铁先得自身硬”,一向洁身自好地曹艺多次拒绝了金钱,美女的诱惑,以身作则在官兵中有口皆碑,起了一定的榜样作用。
1939年9月,英法对德宣战,11月日寇侵入南宁,南镇公路全线失陷,幸新修的田岳和河田公路,已接通越南的高平,但未铺路面,勉强通行。当时停滞海防急待入口的汽车,达五千辆以上,由谅山至高平的公路,路面狭窄,只准单线往来,法殖民当局规定每日通过车辆数为五十辆,刁难和限制了我国的抢运。日寇仍派机轰炸,阻挠行车,曹艺率汽三营运输车队,虽时有损伤,仍昼伏夜行,未曾间断。
1940年6月,德寇陷巴黎,9月越南降日寇。日寇要求法殖民政府停止中越运输。法当局不顾中法国交.接受了日寇的要求。
此时,曹艺正在海防领汽车,被日军占领越南的前锋部队追击,险遭俘虏,急忙取道越北奔回桂西。即去贵阳述职,调兼后勤部汽管处,桂林办事处主任。曹艺南超桂筑渝昆,重整大后方交通命脉,待10月份英国又重开滇湎路(7月份英国殖民民地政府与日本缔结封锁三个月的协定)后,抓紧组织汽车部队从缅甸抡运军用物资回国。
但中国政府对滇缅路的安全日益担心,外交部长宋子文惊呼:“倘若日寇进犯缅甸,断我赖以生存的滇缅路,我后方军民无异困守孤城,坐以等毙。”1941年12月11日,中国政府应英政府要求,派军队入缅布防。
参加中国驻印军行列
珍珠港事件后,日军凶焰更炽,扫荡了美、荷、法远东殖民地,也把泰国收入了势力范围,密不透风地封锁中国与海外的交通路线,花了许多心血交涉运到缅甸的美援物资堆积在仰光港口,除了被近水楼台的英军挪用了些卡车、军火之外,眼睁睁等着日军袭来鲸吞。
曹艺在桂林真觉得弊得慌,有力无处使,新受任的辎汽六团团长陈大业在赴贵阳新任途中特来找曹艺,邀请他去同组新团,他答应了陈大业,但自海外交通线被封锁了汽车进不来,辎汽六团长期困守在贵阳阳关,却领不到一辆汽车且亦无武器装备,而这时日军深入浙江,衢州失守,曹艺的故乡金华也沦入敌手,听说故乡的地下共产党组织了金华山游击队。曹艺想与其这样耗着不如打回老家去,参加游击队去。
正准备打回老家去的曹艺被陈大业找到,陈告诉他重庆已来电报,责令辎汽六团迅即汰弱留强,等命开赴昆明,空运印度接受新车参加驻印军。陈要曹艺立刻到团部报到。待部队整顿后,担任带领头一批官兵出国的先行官。曹艺一听,顿时如猎人见猎心喜,一口气答应下来。
一进了阳关,辎汽六团的团、营、连部乱做一团。一些儿女情长的军官们合家抱头痛哭,为去国西行,又因东、西法西斯会师急在眉睫,担心空运去后会归国无路而难舍难分。但是自有更多的热血男儿纷至沓来,投奔远征雄师。曹艺代表团长,快刀斩乱麻,对怕远征者一概裁撤,以第三营营长李某为代表的一批官佐士兵当天被淘汰出团。